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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3章 家屬節哀順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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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3章 家屬節哀順便

黎苒苒被這麽一說,氣焰瞬間少了一半,往滕月如身後縮了縮。

黎晚意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,“我要見我爸,讓開。”

滕月如斂眸幾瞬,“小意,我帶你進去吧。”

黎苒苒氣的直跺腳,“媽,你搭理她幹嘛,她那麽有能耐,讓她自己進去不就行了嗎?”

黎晚意委婉拒絕,“不用了。”

黎苒苒當即翻了個白眼,“媽,我就說吧,你看人家壓根不領情。”

黎晚意沒再搭理黎苒苒母女兩人,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
太平間的溫度很低,透露著森冷的寒意,黎晚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
宋逾白見狀將立馬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。

黎晚意聲音不大不小,禮貌道了聲,“謝謝。”

宋逾白聞言手一顫,這話,他怎麽都聽出了幾分疏離...

太平間內輪值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,黎晚意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後,那人便說,“黎錚是吧,剛推進來一個多小時,屍體還沒進冰櫃,前面右拐第二間停屍房,家屬節哀順變。”

“好,謝謝,我去看看他。”

黎晚意順著那人說的方向邁著步子前行,她感覺她的雙腿像註了鉛一樣沈。

明明是十幾米的距離,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走過去。

黎晚意人站在門口,卻不敢再往前邁一步。

直到此刻,她才發覺她所有的偽裝,所有的堅強都不覆存在,有的只是一個害怕失去爸爸的孩子。

宋逾白只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她,心中盡是不安與忐忑,他怕她等下會受不了。

黎晚意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,這才邁步進去。

停屍間內很整潔,中間最顯眼的位置是一張床,上面很明顯躺著一個人,床上的人從頭到尾蓋著白布。

黎晚意的眼裏隱隱有淚光在湧,仿佛有人把她的心臟剜出來,放在鹽水裏浸泡,疼痛到窒息。

她走到床邊,手止不住地顫抖,將白色的蓋布緩緩揭開。

一瞬間,她的腳步往後踉蹌了一下,差點摔倒,還好被宋逾白眼疾手快地從後面扶住。

若說之前沒親眼看見他的屍體,她還抱有一絲僥幸。

如今,親眼看到,所有的希望破滅,她真的沒有爸爸了,她再也不是那個躲在爸爸身後撒嬌的小女孩了。

沒跟宋逾白在一起時,她還跟小桐說想在加州買套帶花園的大房子,等黎錚出獄,她便接他過去安享晚年的...

現在什麽都沒有了,連幻想都破滅了。

黎錚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床上,臉上瘦削不堪,像睡著了般。

他的臉上毫無血色,像一張紙一樣地白,他的嘴唇微微張著,好像要說什麽話沒有說出來就斷氣了似的。

這一刻,黎晚意幾乎聽得到自己的靈魂在嗚咽,聲淚俱下,“爸...”

床上的人絲毫沒有任何回應。

“爸,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?女兒來看你了。”

黎晚意的眼淚像不值錢一樣,啪嗒啪嗒地往下流,明明昨天都快要見到曙光了,今天人就躺在這裏只剩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
巨大的反差感讓她一度崩潰。

“爸,你不是從小教育我做人要誠實守信嗎?你昨天托人給我帶的賀卡裏面還說讓我等你,可你躺在床上不起來,這算不算失言?”

“爸,你起來跟我說說話好不好?”

“女兒不孝,我以後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。”

“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?”

“爸...”

黎晚意哭著哭著便情不自禁地握上了黎錚的手掌,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。

突然間,她握著他手掌的手緊了緊,仔細摩挲了幾下,眼眸間劃過一絲別樣的色彩。

黎晚意盯著床上黎錚的耳朵看了幾瞬,壓下心底的異樣,繼續說,“爸,你送我的水晶球我很喜歡,可是以後再也沒有爸爸送我禮物了...”

“我再也沒有爸爸了...”

黎晚意越哭聲音越大,由最開始的小聲哭泣到最後嚎啕大哭,仿佛要流幹所有的眼淚才罷休。

她緊緊拉著黎錚的手不松開,最後實在沒辦法了,宋逾白生怕她哭暈過去,只好將她打橫強行抱走。

門口,滕月如和黎苒苒坐在凳子上,兩人小聲嘀咕著什麽。

見到人從裏面出來,滕月如忙站起身,眼淚說掉就掉,“小意,我知道你爸走了你一時接受不了,但你也要多註意身體。”

黎晚意眼睛紅腫不堪,睨了她一眼說,“放心,我不會想不開尋死覓活的。”

黎苒苒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,“姐,我媽跟你說是好心,你說話不要陰不陰陽不陽的,爸現在走了,你要看清楚現實,只剩下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人。”

黎晚意輕嗤一聲,“你不要糟蹋了親人兩個字。”

黎苒苒怒火中燒,“你什麽意思?你從小就一直看我們母女不順眼,我就奇了怪了,這到底是為什麽?”

黎晚意的目光陡然掃向滕月如,“這個問題,你不如去問問你媽。”

滕月如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,緩緩開口,“小意,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我,但你爸爸走了,身為你唯一的長輩,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,不要被愛情沖昏頭腦。”

黎晚意淡淡說,“我的事情,最沒有資格說教的人就是你。”

滕月如的臉瞬間被氣紅了,“你...”

不待滕月如說完,黎晚意又接著說,“哦,對了,滕女士,你一直覺得是我耍小孩子脾氣,覺得是我怕你搶了我媽的位置,逼我爸不讓他娶你進門,但實際上,你以為你對我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天衣無縫,我爸一直都知道,這才是他真正不願意娶你的最主要原因。”

滕月如瞬間像洩了氣的氣球般癱軟地坐在椅子上,喃喃道,“不可能...”

黎晚意覷了她一眼,“我爸親口對我說,無名無分,量你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,這多年能保你們衣食無憂已是他仁至義盡,你連他的孩子都想害死,你有什麽臉稱他為你的丈夫?”

黎苒苒搖著滕月如的胳膊,不停地問,“媽,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你到底做黎晚意做了什麽?”

滕月如張了張嘴,眼神麻木空洞的望向遠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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